从欧阳家出来后已经过去几天了,我们低估了路途的艰难,高估了我们自己的意志力和身体素质——即使是在病体的视力被完全剥夺之后,也改变不了我们行进的艰难。车单现在拿出手机看的时候,信号显示的已经是空的了。电话——这一人类发明交流系统已经瘫痪了,这是他今天,也就是灾后第十天时打开手机是发现的情况。
这下子真的是孤立无援了,车单擦了擦覆盖在脸上的面罩,呼出一口白气。他们三人现在就在一座大桥的附近,他们大约是在昨天下午五点半左右到达此处,就近找到了一个干净的店子住进去的。
今早欧阳起来去观察那座桥,欧阳的目测这座大桥全长大约一公里左右,并且有八排双向车道,这座桥上的状况比其他地方都要严重的多,这座桥被报废的汽车给挤满了。车单用肉眼一眼望过去几乎没有给人立足的地方。车单觉得虽然这种地形行动很麻烦,但是只要小心一点是没有问题的。
病体应该是会卡在车子里面出不来了,车单和欧阳是这么想的,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头疼的问题,因为这座桥在往后面走上大约十五分钟,就能看到一家综合医院,车单他们当初为了躲开这家医院,往外面绕了一个小时的路程才避免跟密度过大的医院进行接触,而且,他们不知道对面是什么情况。
“我们大概到一半的路程,”欧阳坐在街区的一个石制的平台上,从这里可以看到跨河大桥的部分侧面的情况,以及桥的附近有多少挡路的东西,病体的密度大概是多少,“速度···比我想象的要慢得多。”
“没关系,至少我们平安无事的走到这里了,时间浪费一些也无妨,”车单摆了摆手,“要到下雪的时候应该还差几天,在那之前到达监狱就行了。现在商量一下怎么度过大桥吧。”车单缩在平台上面,给自己捂了好几层被子,室外的温度大概是零下七、八度的样子,对于这个季节的城市,这种温度已经算是比较暖和的了,但车单依然还是给自己捂上,防止热量无故流失。
“我的建议是从桥旁边的人行道走,那里没有多少病体,如果足够快速,不用几分钟就能冲过去。”老兵靠在背风的一个角落,他用商店里剩下的几个暖壶,便携式天然气罐给自己和欧阳、车单煮了一大壶姜汤,现在他正抓着自己的保温杯小口小口的喝着有些鲜辣的姜汤。
“但是一旦被包围,那可没有退路。从车上走还有可以规避的地方,”欧阳同老兵说道。
“从车上走会被包的更惨,稍不留神就会掉下去,而且,那样噪音太大,即使成功也会让我们陷入包围。除非对面有建立起隔离墙,或者什么都没有一片空旷,那样还有点可能。”
老兵说着,熟练的用塑料打火机点着一支看不出牌子的烟,深深的吸了一口,慢悠悠的将烟雾从鼻孔喷了出来。
“那么走路面?不,还不如走车顶。我们总不能坐跨河的船?”欧阳抓了抓自己头发,“但是跨河的船只肯定是不能用的,那里一定堆满病体···在座的又会开渡轮的吗?”
一老一少都摇摇头,所以走水路是不能成立的,没有相应的从业人员。估计开一会船直接沉了。当然车单曾经考虑过冬泳,直接游过去,但是很明显那会直接让车单的体温迅速下降,在很短的时间内车单就会因为低温而死。
“车单,你选哪一个过去的方法?是从车顶上直接跳过去,还是直接一路跑过去?”欧阳想了一会后将选择权交给了车单,车单也没想出其他的办法,只好说:“你们觉得现在自己的体力和身体状况怎么样?”
“没有问题。”“很健康。”欧阳和老兵秒答,看来他们昨天休息的很好。
“那我们从人行道走过去,”车单也迅速回答道,“对面的情况现在看不清楚,但是大概走一半的时候就可以看清了。总之,我们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。”
“······那好,从人行道走,我们需要一些能发出声音的玩意,至少能将周围的给引开,我觉得我需要捡点鹅卵石。”欧阳叹了口气,刚才和老兵争论的就是从哪里走更安全一点,现在选择的一条,应该属于车单印象中比较安全的一条路。
“不用带那么多,每个人带五六颗就够了,”车单也说道,“直接扔在车子上面就可以了,但是不能扔的太···”
“你说的都是废话车单,这里有谁不知道?捡石头去,”欧阳直接打断了车单的叮嘱,“捡完我们直接过河,到对面去,不能浪费时间。”
上午大约十点中左右,凛冽的寒风吹过这座孤寂的大桥。桥上面像是血管堵塞死的似得,各种废品将这座大桥堵的水泄不通。车单在之前又试着往桥的对岸看过去,但是却望不到桥的另一端,桥面上似乎起了一层奇怪的大雾,让车单看不见对面。也许是什么奇怪的自然现象,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无疑只是给车单添堵而已。
现在知道的情况实在是太少了···车单不禁在心中哀叹一句,未知的情况光是靠推测都有好几条,但是也仅限于推测。对岸的一切都笼罩在烟雾当中,无论是字面意思还是比喻上面。不过也没办法了,车单将背包整理了一下,将石头装在一个小布袋里,并用力篡在手里,这是很作死的行为,不过可行性倒是很高。
大不了就跳到河里面。车单往旁边看了一眼,冬天的大河虽不像夏季那样流速汹涌,只是缓缓的流淌的,但是车单可知道跳下去基本上跟自杀一个道理,低温和吸收水分的衣服会让你体验死亡的感觉。
车单回头看了看欧阳,然后有些惶恐的说道:“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,我们能不能通过下水道移动呢?虽然下水道味道太差,但是总比通过大桥要安全吧?”
“不能,再说我也不介意臭味。但是这条河是排污河流,从下水道走只能碰到排污口阻拦网。所以别再考虑其他事情,专心准备。”欧阳深呼吸了一下,像是让自己平静下来一般,闭上眼睛再次睁开“我们走吧。”
老兵将自己抽完的烟往台阶上按了一下,然后丢到旁边的一个垃圾桶里。他将自己口中的烟雾呼出,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来。他们三人从旁边的高台下来,一股脑的跑到大桥旁边的人行道上。车单记得整座大桥有一公里左右的行程,这个距离在往常一点都不长。但现在车单只希望这座桥只有一百米或者十米就好了。
人行道上的病体晃晃悠悠的站着,对身边的一切熟视无睹,他们已经是瞎子了。欧阳说过距离过近也会导致病体发现车单。那也许是某种热量的感应,或者分辨信息素的能力,病体可能是通过这种方法来分辨是不是同类了。车单想起这么一回事后,就小心翼翼的走到一个最近的病体旁边,随后计算着大概的步伐。距离四步···距离三步···车单小心的往前走着。车单在距离这个病体还有两个脚步的时候,一直都没有任何反应的病体忽然抬起头,像是发现什么似得胡乱摇摆着脑袋,车单的头上渗出一大片冷汗。说实话如果不是信任欧阳,车单打死也不会考虑病体到底是不是瞎的情况。
他摇了摇头,右手抓紧短柄斧的斧柄,胳膊向前一伸,斧头的刃部一下子砸进病体的头部,眼前的病体就像是失去重心一般软软的倒在了地上。车单抓着柄部也跟着一起蹲了下来,然后脚踩在病体的肩膀上,用力一扯才把斧头从病体的脑袋里**。斧头拔出,飞溅出一片片的血花,斧刃上也沾上了一些脑浆。
这可不行···车单握了握自己的手,这么来几下还行,但是如果要砍一路的话,他到半路就挥不动了。砍下去的时候车单有意使用了比较大的力气,但是人类的头骨确实比想象中的要硬的多,车单感觉腕部被震得有些厉害,而且更要命的是**也很费劲。
车单苦恼的看了一眼斧头,然后转过身小声对欧阳和老兵说道:“短柄斧太难用了···我换撬棍···你们帮我往前顶一下。”欧阳点点头,快步向前超过车单站在了最前面,她的手上是一把锋利的仿**,车单不喜欢这种武器,他觉得短武器在危急关头**自救可以,但平时那么用可能不太好用。
欧阳在前面绕过几个病体,实在绕不过去就从侧面猛地上前推一下病体的肩膀,让病体的背后暴露出来,在病体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将军刺捅进后脑的一处柔软的地方。车单在看医学方面的书的时候,有看到过人的后脑有一处头骨覆盖不到的地方,位置大概就是小脑附近,欧阳就是准确往那个地方捅才得手的。
身后交给老兵,负责殿后,而车单换完撬棍后重新跟欧阳换了一下位置。欧阳在中间主要担任侦查的工作,例如调整路线,告之病体数量之类的情况。三人以小跑的速度往前行进着,经过一番七拐八拐,三人终于是走过了大桥大约三分之一的路程。
“还没到吗···”车单向身后的欧阳询问道。“没有,现在才快到中心区域。”欧阳迅速的回答道,她将自己的望远镜戴在脖子上了,虽然感觉会比较沉,不过想看的时候可以随便看。欧阳再次往远方用望远镜看了一眼,浓雾似乎有些要散开的迹象,但是依然看不到桥的对面顶多看清一个大致的轮廓,虽然在他们出发的地方,欧阳已经目测过桥梁的长度,但是这一公里看着不长,但真要走起来是要人命的。
“前面的人行道被堵住,有一辆货车横在人行道上,”欧阳往前方看的时候忽然轻声报告着,“要绕过去?”
车单也跟着往前看了一眼,在前方大约两百米的地方确实有一个大货车,它是从这边开往对面的,货车直接是从右边冲了过来,一直撞到车单他们所在左侧的栏杆才停了下来。车单用撬棍艰难的扎穿一个病体眼睛,直接一口气进到视神经和大脑里,车单要是从正面进攻只能这样。
“从下面钻过去,另外我们可以看看货车里有什么东西。”车单小声提议道,其余两人都没有什么意见,毕竟如果有一些比较好的武器那也不错,现在他们也只有欧阳手上有一堆杀伤性很强的武器了···虽然是用一点少一点。
他们慢慢穿过了事故最严重的一片区域,很多病体都是藏在事故车辆的阴影中或者是直接死在车子里了,车单就差点被一个在车子里的病体发现,但幸好车单眼疾手快的干掉了病体,这才不至于他们出现危险。
到货车那里已经是走完全程三分之二的路程了,最危险的地方也被避过去了,车单的心算是稍微放轻松了一点。这是一辆白色的货车,,车子后面的货车门没有锁上,应该是有谁曾经过来打开过,运气好他们可以找到一点剩下的东西。
车单贴着车门,用小镜子往里面照了照,欧阳则是爬到货车下面检查一番,确定没有趴在里面的病体后又往外面用镜子找了一下。欧阳观察到的是一个蒙着黑布的长途公交车停在前面一点的位置,没有完全堵死人行道,留了一个小小的隙缝可以让人通过。
“那你开了···”车单等欧阳回来后说道,“里面有一个病体,直接拉下来捅死就好了。”
欧阳点点头,双手抓住一个后门的把手,只要拉开一边的门车单就能进去把病体拉下来。车单将撬棍单手持着,准备拉人。
“三,二,一,拉。”欧阳小声的数着,然后将门小心的拉了出来,金属门发出呜呜的声响,掉下来一堆铁屑。车子似乎是因为在雨中泡了一天的原因,所以轴承不是很好,但是幸亏噪音不是很大。
车单看见了病体,它穿着一件过冬的大衣,但是跟普通的病体穿着不是很像,车单不是很关心这个,因为有比更重要的事——
车单看见了它浑浊的瞳孔,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。
该死!!!车单没有因为惊愕而导致动作慢了一拍,他不假思索的右脚往货车上一踩用力一蹬登到货车上面,并用另一只手抓出腰间的短斧狠狠的砍在病体的头上。但是显然病体的喊叫速度比车单快得多,它在车单刚登上货车的时候就发出了让人心惊的喊叫声。
“嘎!!嘎!!”车单听到这样的声音脸色都白了,他没让它能来得及喊出第三声,直接劈开了病体的脑袋。车单连拔出斧子的时间都没有,直接跳出去货车。眼前的是同样脸色很不妙的欧阳和老兵。
“我们从哪里走欧阳?!”车单的面罩下已经渗出了密密的汗水“从货车下吗?!”
“不不不,跟我来!”欧阳没时间跟车单解释,“按方法来!”
病体迅速朝车单三人的所在位置靠拢着,他们的行动速度大概和人类的小跑速度相当,但是即使是这样的速度也足以将车单他们完全围住了。欧阳急中生智的将自己的那一包卵石在空中轮了一个圆,用力砸在不远处的一个汽车玻璃上,汽车玻璃瞬间被卵石袋砸的粉碎。欧阳当即立断的跑了起来,车单也跟着跑起来,三人不同于之前的小跑,直接以冲刺的速度跑了起来。病体的身体暴露在阳光下开始出现点点斑痕,但是那可能需要几个小时才能彻底杀死它们,车单可撑不了那么长时间。
病体被玻璃粉碎的声音吸引了,注意力不再是集中到车单他们这边了。但车单他们基本上是逆着病体冲锋的,车单将眼前冲过来的病体直接打翻在地上,也不去管他们的情况,除了直接拦路的车单一概不管。
病体从各种巴士,货车,门被撞坏的小轿车里冲了出来,人数也许有几十,也许有几百,车单已经没去考虑过了,他一路跟在欧阳的后面,用自己强壮的身体打倒冲过来的病体,虽然这也许会让病体追着自己跑,但是现在他们管不了那么多了,现在先冲出去再说!
它们笨拙的行动着,被轿车绊倒,中途被同类推到河里面,但它们是一道可怕的洪流,任何正常在其面前都会感到颤抖。车单等人奋在其中力冲锋着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是几分钟,车单渐渐可以看到桥的另一边了,浓雾已经无法遮蔽他们的视线了。欧阳因为剧烈的运动导致不能说话,但她伸手往前面一指,车单就明白她指的是前面就是出口了。
快快快快!车单拐过几个轿车,然后一鼓作气的冲到了桥梁的另一边。
但是当车单看到另一边的时候,他差点就要崩溃了。要不是欧阳拉着他继续跑,车单保不准还要愣上一两秒。
眼前的是一道密密麻麻的由隔离路障组成的阻隔墙,而在里面行走的不是什么值班的军官,而是一群群呆在避难棚里的呆滞的病体。他们没法冲出去了。大桥附近的检查区已经完全陷落,而且将他们前进的道路完全堵死了。
车单扭着脑袋,试图找出一条可以走出去的道路,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都会非常的细心,车单看了一圈,所有可以通过的地方都被重物堵住了。
我们要被困死在这里了?!车单回头看去,几个被自己吸引过来的病体已经能看见其隐隐约约的影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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